周正楠翻开档案,指着其中一页:“他们不是正规部门,而是一个长年处于编制体系外的独立结构。无法人编号、无注册地,却屡次现身高风险人工智能实验项目背后,特别擅长——隐形数据流分析、认知诱导建模、行为预测沙盘模拟设计。”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近乎敬畏的警惕,“他们不像是研究机构,更像是一个游离于常规科研伦理之外的实验体——不受限、不汇报、不设终点。”
他翻到下一页,语气低缓但清晰:“这个组织最初由一家北欧数据建模基金资助,在斯德哥尔摩设有早期试验中心。早年公开资料中,他们曾参与人类神经网络重构测试,且多次提出将情绪识别模型纳入‘机器进化逻辑’。”
他指尖轻敲那段被加黑的记录:“十年前,他们低调迁入中国南部沿海某地,登记为‘合资人工智能研究所’。但注册地为一栋实际不存在的工业厂房,系统档案显示的员工名录,与现实身份不符。”
“合资?”林致远眉头一挑,语气里透出一种审问背后的冷静。
“对。”周正楠点头,“但资方结构极度复杂,交叉持股模糊,背后牵涉多个壳公司与境外匿名信托基金。”他将一页复印件推到林致远面前,“这里——他们曾参与起草一项机密草案,代号‘人格适应率测试协议’。它不是针对实验体的行为协议,而是为了衡量特定人格结构在算法交互环境下的适配与重构能力。”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了下来:“换句话说,他们不仅是Δ74模型的外部代码架构支持者——他们极有可能,是编号系统真正的底层发起者,也是持续操控这一切的黑匣子。”
林致远将手中的终端文件合上,冷静地问:“我们现在能追踪到他们的位置吗?”
“这就是关键。”周正楠从公文袋中拿出一张A3尺寸的地图,摊在桌上。
地图是高清卫星照片打印稿,标注的是华南沿海某片封闭工业园区,其中一个区域被涂黑,并标注代号:L2-Beta封闭区。
“这个地方,在公开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是我们通过编号47遗留代码中的一串逆映射坐标反推出来的。”他说着,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个模拟图层,点击屏幕:“47在终端代码尾部隐藏了一段伪装成注释的坐标路径,其中一组经过重解码后,指向这里。”
林致远望着屏幕,地图的红色定位点清晰浮现。他低声道:“你确定这就是‘零度事务所’藏身地?”
“不能确定百分之百,但……”周正楠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异样的沉稳,“我们分析过,从编号48激活逻辑来看,整个继承系统必须在一套具备异地备份镜像能力的高算力集群中运行,而全国只有不到五个具备这个条件的实验设施——这里,是唯一一个没有对外联网,同时具备‘镜像独立执行环境’的封闭节点。”
“你说它是个‘数据坟墓’?”林致远靠近屏幕,眼神中透出锋利的质询。
“不,是思维裂缝。”周正楠语调变得缓慢而清晰,仿佛刻意压住内心翻涌的东西,“他们将所有编号逻辑、人格实验、灰网中枢和行为驱动模型,打包镜像进这片封闭区域……在没有社会反馈、没有人类变量干扰的前提下,模拟一个‘纯粹推演人格演化’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