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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总别跪了,我和你小舅已二胎鹿弥谭郁尧

香炉炖火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谭颂雅浑身一抖,下意识抬起头看去,看到真是谭郁尧后,眼睛都睁大了几分。她来之前特地打探了消息,谭郁尧今天约了臣峰集团ceo裴述谈生意。是近一个月来最重要也是最烧钱的生意,势必要忙到后半夜,怎么会半下午就回来了!“妈……”谭颂雅跌坐在陈仪身旁,面对眼前这个有着半分血缘的弟弟,她是怕到了骨子里。比起她,陈仪要从容得多,她施施然看向谭郁尧,唇角带笑,说话的语气和蔼平易,“郁尧回来了。”谭郁尧的眸子冷冷掠过这两人,然后落在鹿弥身上,盯着她脚上的绷带,眼神陡然变得阴郁起来。鹿弥眼神闪了闪,有些心虚地想把脚收起来。她的烫伤并不严重,但是为了膈应陈仪和谭颂雅,鹿弥特意让林妈包扎的夸张一些,到时候自己也好借机卖惨赶客。谭郁尧走了过来,身上还带着外头...

主角:鹿弥谭郁尧   更新:2025-05-20 21: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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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鹿弥谭郁尧的其他类型小说《渣总别跪了,我和你小舅已二胎鹿弥谭郁尧》,由网络作家“香炉炖火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谭颂雅浑身一抖,下意识抬起头看去,看到真是谭郁尧后,眼睛都睁大了几分。她来之前特地打探了消息,谭郁尧今天约了臣峰集团ceo裴述谈生意。是近一个月来最重要也是最烧钱的生意,势必要忙到后半夜,怎么会半下午就回来了!“妈……”谭颂雅跌坐在陈仪身旁,面对眼前这个有着半分血缘的弟弟,她是怕到了骨子里。比起她,陈仪要从容得多,她施施然看向谭郁尧,唇角带笑,说话的语气和蔼平易,“郁尧回来了。”谭郁尧的眸子冷冷掠过这两人,然后落在鹿弥身上,盯着她脚上的绷带,眼神陡然变得阴郁起来。鹿弥眼神闪了闪,有些心虚地想把脚收起来。她的烫伤并不严重,但是为了膈应陈仪和谭颂雅,鹿弥特意让林妈包扎的夸张一些,到时候自己也好借机卖惨赶客。谭郁尧走了过来,身上还带着外头...

《渣总别跪了,我和你小舅已二胎鹿弥谭郁尧》精彩片段


谭颂雅浑身一抖,下意识抬起头看去,看到真是谭郁尧后,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她来之前特地打探了消息,谭郁尧今天约了臣峰集团ceo裴述谈生意。

是近一个月来最重要也是最烧钱的生意,势必要忙到后半夜,怎么会半下午就回来了!

“妈……”

谭颂雅跌坐在陈仪身旁,面对眼前这个有着半分血缘的弟弟,她是怕到了骨子里。

比起她,陈仪要从容得多,她施施然看向谭郁尧,唇角带笑,说话的语气和蔼平易,“郁尧回来了。”

谭郁尧的眸子冷冷掠过这两人,然后落在鹿弥身上,盯着她脚上的绷带,眼神陡然变得阴郁起来。

鹿弥眼神闪了闪,有些心虚地想把脚收起来。

她的烫伤并不严重,但是为了膈应陈仪和谭颂雅,鹿弥特意让林妈包扎的夸张一些,到时候自己也好借机卖惨赶客。

谭郁尧走了过来,身上还带着外头的温热,他坐在鹿弥身侧,紧皱着眉毛,语气不容置喙,“怎么伤的?”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鹿弥也只好将计就计,她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疼出了眼泪。

含着泪花,鹿弥可怜兮兮地红了眼眶,“我给妈敬茶,估计是家里的茶她喝不惯,就一直不接,我没握住茶杯掉在了地上,茶水太烫了……”

见到鹿弥这么不加掩饰地把真相说了出来,陈仪定然不会认,她看了谭颂雅一眼,谭颂雅瞬间心领神会。

“哎哟我说弟妹啊,你这话说的就有点难听了,明明是你自己没用连个杯子都拿不稳,怎么还怪罪到我妈身上了!”

“让你说话了吗?”

谭郁尧转头看着谭颂雅,声音不大,但是把话说出去的那一刻直接就让谭颂雅噤声。

陈仪凌眉,“郁尧,她是你姐姐,别把对付外人那一套放在自家人身上。”

谭郁尧丝毫不给面子,“光说她没说你?”

陈仪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鹿弥眼睛忍不住地睁大了些,实在没想到谭郁尧对待家里人这么气场全开不留情面,跟他比起来,自己都有些圣母了。

谭郁尧沉沉收回视线,他的手端在桌上,停顿了一瞬后猛然将桌上所有的茶具掀翻在地。

“啪——”的一声,茶水和瓷渣飞溅,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

鹿弥吓得抖了一下。

谭郁尧黑着脸,声音压得很低,每一句话都像是嚼着火星滚出来的。

“这里是我家,谁给你们的面子在我家欺负我妻子,当我脾气好?”

被抹了几次面子的陈仪沉不住气了,脸上僵持了许久的平静表情龟裂开来。

“谭郁尧,我是你妈,不管是不是亲生,你对我必须要有长辈的尊重。”

“心情好了我叫你声妈,心情不好我让你自杀。”谭郁尧一动不动地看着陈仪,释放出无尽的侵略性,“你信不信?”

陈仪被气到呼吸都是颤抖的,她冷着脸收拾好自己的包,利落地站起身,谭颂雅紧跟着一起站起来。

站在原地缓了很长时间,陈仪才慢慢转过身来,露出平和的笑容。

“一家人吵吵闹闹很正常,下星期的家宴该来还是要来。”

说完后,陈仪收起脸上的表情带着谭颂雅离开了。

坐观全程的鹿弥噤若寒蝉,不仅对陈仪能屈能伸,变化多端的性格感到震撼,更是为谭郁尧嚣张狂妄的态度恐惧无比。

家人反目,他都能够摈弃一起生活多年的情意下狠手,如果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最后一定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鹿弥再次打了个寒战。

身体忽然一轻,鹿弥吓得心跳都停跳半拍,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谭郁尧抱起来放在了腿上。

如此亲密的举动,鹿弥从未有过,而且还是和谭郁尧这么危险的男人。

她动都不敢动,像只小鹌鹑一样窝在谭郁尧的胸口。

脚上的拖鞋被取下,谭郁尧抓住她的脚踝一点点握到被包扎起来的脚背,指尖轻点的触感让鹿弥忍不住发抖。

伏着的胸膛震动着,谭郁尧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

“烫得严重吗?”

鹿弥摇摇头,“不严重的,已经不疼了。”

谭郁尧没有吭声,手掌顺着脚踝一路上行划到小腿肚才停下,握着光滑细嫩的腿肉,他的力度微微加大。

鹿弥没忍住咬住了下唇。

谭郁尧眼神专注,不冷不淡道:“你倒是够聪明。”

鹿弥被说得云里雾里,抬起头看向谭郁尧,“什么?”

谭郁尧挥手三两下把绷带拆掉,鹿弥的脚面暴露在了空气中,洁白干净没有半点烫伤的痕迹。

被抓包后,鹿弥耳朵一烫,想方设法给自己辩解。

“当时看着可严重了,谁知道一小会就好了……”

谭郁尧唇角微微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语气也没有方才那样冷了,“骗她们简单,真以为能骗过我?”

鹿弥立刻摇头,极其谄媚地奉承道:“您神机妙算,聪慧过人,我这点小心机怎么能逃的掉您的法眼呢?”

谭郁尧蹙了蹙眉,转开头,“油嘴滑舌。”

“咳。”站在不远处的梁玖清了清嗓,“裴总还在会议室等着呢。”

鹿弥连忙麻溜起身,穿上鞋站在了一边。

谭郁尧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服下摆,多看了鹿弥一眼后,收回视线带着梁玖出门了。

站在门口目送着谭郁尧坐车离开以后,鹿弥才返回屋里。

等她回到后院想找唐溪染的时候,才从林妈口中得知正是唐溪染跑去公司把谭郁尧给喊回来的。

鹿弥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她知道唐溪染是个虎妞,但没想到她这么冲动,万一碰上谭郁尧心情不好,不光鹿弥遭殃,连唐溪染都得搅和进去。

鹿弥没有再多想,连忙把电话给唐溪染打了过去。

“怎么样啊,是不是特感激我?”唐溪染吊儿郎当地接了电话。

“对,我特别感谢你这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紧接着,鹿弥的语气严肃起来,“但是太冲动了,谭郁尧脾气不好,你这么鲁莽就过去了,万一撞枪口上了怎么办?”

唐溪染听后哼了一声,然后笑着说,“没事,今天我裴叔叔在,他跟我爸是老交情,特宠我,有他给我撑腰,一点事都不会有。”

听到这话,鹿弥才算微微松了口气,“但是你下次不准再这样了,风险很大。”

“知道了知道了。”

“那你现在在哪?”

“在家,刚从公司出来就被我爸逮走了。”

鹿弥有些惋惜,本来好好的姐妹聚会就这么被打乱了,约好下次一起聚的时间后鹿弥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没多久,唐溪,忽然给鹿弥发了个消息。

我靠,商逸又找了个未婚妻!


山路是阶梯式的,比平路走起来费力许多,道路下狭窄,堪堪站住两个人,两侧是层层叠叠的树木,遮天蔽日。

谭郁尧走着走着停下了,旁边的秦尚看他一眼,“你不能是累了吧。”

谭郁尧甚至没看他,眉毛是皱起的,“你体力不错,还能跟得上我。”

“那是。”秦尚把手支在旁边的树上,但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谭郁尧轻易不夸人,夸了必然另有隐喻,他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后面跟着爬的鹿弥和许妙清明显体力不支,走得越来越慢,谭郁尧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淡淡收回视线,“许小姐似乎走不动了,你体力好去照顾着。”

谭郁尧的嘴硬是出了名的,秦尚再了解不过。

他口头上说的是许妙清,实际上眼睛盯着的是鹿弥,谭郁尧永远不会说真心话,秦尚从一开始就知道。

第一次见谭郁尧是在部队里面,那时候秦尚还是个新兵蛋子,满肚子傲气。

空降的地狱教官就是谭郁尧,他训兵就一个字,狠。

玩的就是人体生理极限,跑吐了喂口水爬起来继续跑,站晕了踢两脚踹醒了继续站,冷面无私,是个兵看他都腿软。

班里面骂他的人不少,秦尚首当其冲,变着花样骂,能把谭郁尧三个字拆出来骂出八百个外号来。

后来被谭郁尧抓到了,他以为自己会死得很惨,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三天谭郁尧跟训狗一样训他,完完全全把他的自尊踩在土里面摩擦。

一向心气高,谁都不服的秦尚破天荒地哭了,天上下着临盆大雨,他负重一百斤在雨里边跑边哭。

谭郁尧开着军用越野车在后面赶着他,只要他跑慢一步就会被车轮无情地碾在地上。

然后被谭郁尧骂废物。

秦家养出来个废物二世祖。

自那天以后,秦尚彻底服了,心比天高的他见到谭郁尧连头都不敢抬,原本高昂的自信被打击到一无是处。

成绩也从连队第一跑到了队尾。

那会连队里的人都嘲讽他,说他给祖辈丢脸,不配当秦家的子孙。

秦尚气到发抖,但却无力反驳。

这些嘲讽仅仅持续了一天就销声匿迹,经过秦尚的重重调查,才知道谭郁尧把带头羞辱他的人拎去了后山,把人训得费了半条命。

事后秦尚去找谭郁尧,想感谢他,谭郁尧还是那副瞧不起他的态度,说不是他干的,秦尚打听错了。

自那以后秦尚对谭郁尧彻底改观,既钦佩又敬畏,不顾谭郁尧在外臭名远扬,死缠烂打地要跟人当兄弟。

谭郁尧嘴上嫌弃他,但始终没有把他撇开。

这会得到谭郁尧的授意,秦尚哪能不照做,转过身朝着许妙清走去了。

爬了快一个小时,鹿弥的体力告罄,走两步就大喘气,许妙清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互相搀扶着向前挪着。

看着前面快步走来的秦尚,鹿弥停下了脚步,果然当兵的体力就是好,跟没事人一样。

“你过来干什么?”鹿弥问。

秦尚没有明说,转了个脑筋,朝着许妙清挑眉,“这不是看娇儿妹累了,想着过来扶着点。”

许妙清一听,登时耳朵就红了。

鹿弥藏着笑,秦尚这明目张胆的调戏,也就许妙清看不出来了吧。

许妙清在家是最小的,许家和秦家一样,是军人世家,生下的孩子各个飞毛跋扈,带着股兵痞子味。

许父许母想要个乖巧的,温顺的,最先开始生了个女儿,高兴坏了,结果发现女儿比男孩还能打,最后直接坐到了中校的位置。

二儿子就更不必说,打小就不老实,打架斗殴无恶不作,扔进部队改造几年混了个中尉。

最后生的这个小女儿,二老没什么指望了,但偏偏如了意。

许妙清从小就含蓄收敛,见人就脸红,家里边人喜欢得不得了,拿她当心肝儿一样宠着,私底下都喊娇儿妹。

秦尚这么喊越界了,但跟他本人气质又十分贴合,风流而不下流。

听到秦尚都这么说了,鹿弥自然懂得让位,她找了个借口,“那我去陪陪谭郁尧。”

腿酸得快要站不住,但鹿弥还是强撑着快走几步赶上了谭郁尧。

这时候的谭郁尧就站在原地等着她,看到她走到近旁后伸出手,“我累了,扶着我。”

鹿弥想说你装什么,但还是伸出手挽住了谭郁尧的胳膊。

本来以为拉着谭郁尧走会更累,但走了几步后鹿弥发现不对劲。

好像是谭郁尧在拉着她走。

她大半的身子都靠在谭郁尧身上,几乎不用费力,就可以被谭郁尧拎着走上去。

后面走的这一个半小时,比鹿弥先前走的一个小时还轻松。

但是再轻松也耐不住那么长的路,还是爬台阶,鹿弥呼哧地喘气,恨不得整个人都都挂在谭郁尧身上。

“怎么走得越来越慢了,累得走不动了?”秦尚很快察觉到许妙清的不适,缓缓停下了脚步。

许妙清还想摇头强撑着,但是忽然想到了鹿弥先前和她说的话,又加上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她点了点头,“我累。”

“前面还得再爬半个多小时,不行休息休息?”

许妙清却在这时候趴在了秦尚的后背,软软说一句,“你背我吧。”

秦尚整个人僵住,停顿了好几秒钟以后才有所动作,他把身上的包反过来放在胸口,状似不经意地调弄道:“哟,还知道撒娇,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许妙清刚想退却起身,抬头看了一眼鹿弥后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把秦尚想象成是家里人,搂住他的脖子缠着说。

“求求你了。”

秦尚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罕见地严肃了一会,然后双手一抻把许妙清背了起来,轻咳一声,“行吧行吧,怕了你了。”

他这会的精力忽然旺盛起来,背着许妙清跑的比自己一个人还快,没一会就超过了鹿弥和谭郁尧。

鹿弥看到秦尚背着许妙清的背影,眼神瞬间亮了,意识到许妙清应该是开窍了。

高兴没一会,鹿弥的眼神逐渐变成了羡慕,她没忍住看向谭郁尧,眼睛湿漉漉的,要是谭郁尧也能背她就好了。

谭郁尧垂眸看着她,安静了一会,开口问,“需要我背你吗?”

当然需要!

但是鹿弥不敢这么大胆,于是客套了一下,“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谭郁尧忽然收回视线,冷冷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了。

鹿弥愣在原地。

不是,就这么走了,她就是客气一下!


依然是秦尚开车,他今天精神显得格外好。

穿的是简单的白衣黑裤,但耐不住身材矫健,腿长腰细,一张脸更是俊美帅气,再简易的衣服落他身上都别有一番看头。

在听说谭郁尧也一同去往游乐园时,他的下巴从谭郁尧上车到闭眼小憩,都没有闭合过。

扫了一眼后视镜,秦尚跟鹿弥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朝谭郁尧歪歪脑袋,“直接就答应了?”

“对啊。”鹿弥回答得很轻松,“毕竟工作那么忙总要休息的。”

秦尚叹为观止,对着鹿弥竖起一个大拇指,“牛逼。”

谭郁尧在这时悠悠掀起眼睛,语气不冷不淡,“开你的车。”

秦尚啧啧地把手重新放在方向盘上,“也就是谭大祖宗能指使我当司机了,换别人老子给他脑袋开瓢!”

“你开车吧。”坐在副驾的许妙清看了他一眼。

秦尚单手扶着太阳穴,轻咳一声不再说话了。

游乐园里的娱乐设施很多,看得鹿弥都有些花了眼,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撮合前面那两人,游玩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过山车,跳楼机,漂流这些刺激的,能促进人分泌荷尔蒙的项目,鹿弥全安排了一遍。

然后找借口说谭郁尧不喜欢没去,让秦尚他们两个单独去玩。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悄然过去了。

临近中午,鹿弥在游乐园内部订好了餐厅,准备吃完继续玩。

许妙清却在这时候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了一边。

看着她这副样子,鹿弥有些好奇,“怎么了?”

“我看到那边有摩天轮,我想先去看看最高高度我能不能接受,我有点恐高,怕直接上去会被吓到。”

鹿弥顺着她说的放向看去,摩天轮基本上是晚上八点以后才会开启,现在刚十二点,应该不开放。

但是和园长交涉一下未必会卡得这么紧。

“行,那我给园长打个电话。“

“嗯。”许妙清点点头。

园长那边很轻松就答应了,还大手一挥随便玩,玩到尽兴,一切费用都算他的。

挂断电话后,有工作人员过来引导路线,鹿弥还要去看看餐厅的菜品准备,许妙清便自己和工作人员离开了。

“怎么只有你,妙清呢?”

餐厅包间里面,秦尚翘着二郎腿歪在椅子上面,朝鹿弥身后扫了几眼问。

鹿弥没有明说,毕竟许妙清那么小心翼翼找她必然是不想让秦尚知晓,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秦尚半信半疑喝了口柠檬水。

正在开视频会议的谭郁尧戴着耳机保持静默,鹿弥略微看了几眼,视频那边是集团的高级会议室,落座的人年纪中上,大概率是集团的股东。

鹿弥不由得心里一惊,难道今天谭郁尧有一场股东大会?

她连忙拿出手机给梁玖发了个消息,询问谭郁尧这些天的工作事宜。

梁玖回复的很快,一张十分缜密的工作表,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每一分钟都被塞满了工作。

尤其是今天,有三场重要会议,似乎在裁断集团往后三年的拓展方向。

鹿弥这才意识到早上秦尚知道谭郁尧来游乐园为什么会这么惊讶了。

其实来游乐园并不是一定要谭郁尧到场,鹿弥只是随口一说,他如果不答应也没关系,但是一想到谭郁尧推掉那么多工作来陪她,鹿弥心里就涌起一阵愧疚。

她悄悄走到谭郁尧旁边坐下,安安静静地没出声,但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谭郁尧微微侧眸,淡淡扫了她一眼后,关闭了静音,对着耳机说一声,“先暂停,我有事情处理一下。”

放下耳机后,谭郁尧转头看着鹿弥,“有话就说。”

鹿弥抬起眼睛看看他,然后搓着自己的手指,“我不知道你这么忙,你应该提前跟我说的。”

“不算忙,应付得过来。”谭郁尧态度和缓。

鹿弥还想再说些什么,没等她开口,门外火速跑进来一个工作人员,身上穿着黄色马甲,正是摩天轮的操作人员。

他喘着粗气,手指着外面,指尖都在颤抖,“摩天轮出故障了。”

鹿弥脸色一凌,猛地站起身来,“什么故障?”

“维修师傅本来检查出了螺丝松动的现象,想着晚上才开放就没有着急上报,谁知道,谁知道……”

看着鹿弥紧张的样子,秦尚依旧慵懒地坐着,朝嘴里丢了一颗圣女果,“急什么,故障了就修,到晚上肯定能修好。”

“可是。”鹿弥面色凝重地看向秦尚,“妙清还在里面。”

秦尚的动作忽然停滞,下一秒钟就像一条离弦的箭窜了出去。

谭郁尧合上电脑,冷静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胡厅长吗,横燕山主题乐园这边出了些状况,希望你安排最精良的警队过来一趟。”

挂断电话后,谭郁尧看着惊魂未定的鹿弥,伸手轻轻把人揽进了怀中。

“有我在,什么都别担心。”

他低沉稳重的声音就像是一剂安神药,把鹿弥慌乱的心脏慢慢抚平。

站定身子后,鹿弥不自觉地抓住谭郁尧的衣摆,声音细软,“我们去看看吧。”

到了摩天轮下,鹿弥才知道情况有多么糟糕。

螺丝松动的轮毂正是连接许妙清所坐座舱的转轮之上,此刻座舱正挂在最高处,距离地面足足有二百米,颤颤巍巍的样子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看到这一幕,连平稳自若的谭郁尧也皱起了眉毛。

他果断拿出手机拨通了许妙清父亲许玮的电话,走到了一边去细细攀谈。

不远处的秦尚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消防队的云梯过来至少要四十分钟,你这里的破摩天轮他妈的能不能撑住!”

这件事牵扯到的人物太大,不仅园长来了,连幕后最大的投资商严总也来了,年近五十的严总被二十出头的秦尚呵斥着,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最后是工作人员出来顶雷,抖着声音说,“最多撑……三十分钟。”

听到这话,秦尚瞬间怒目圆睁,他对着眼前一众人狠狠指了指,“别他妈想干了!”

“发狠没用,别浪费时间。”打完电话的谭郁尧走过来,抬手扔给秦尚一套高空作业使用的弹力安全绳,“戴上,去救人。”

抓起那套装备,秦尚三下五除二就穿在了身上,他没忍住多看了谭郁尧一眼,现在自己心里早就慌成一片,连思考都不会了,还是谭郁尧稳得住。

“这太危险了!”鹿弥眼看着秦尚要去徒手攀爬摩天轮瞬间吓坏了。

严总和园长此时也不顾秦尚暴怒的脾气,全都上前拦着他,生怕这位爷再出点差错。

时间不等人,心急如焚的秦尚被两人拦着心中的火气愈发旺盛,他抬手一掀,直接将两人掀翻,紧接着怒吼一句。

“滚开!老子他妈干空军的!”


高级会议室接待了一位特殊贵客,是谭郁尧亲自出面,可见对方的腕儿有多大。

梁玖在一侧站得笔直,自家爷朝会议室主位座椅上豪放一坐,压倒性的气势散发出去刺激着对面的人。

“谭三,这次合作是你有求于我,没必要拉架子。”

对面的人开了口,语气儒雅温和却又带着森森的凉意。

谭郁尧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沉默不语。

梁玖有些吃惊地抬眼看过去。

京都的黑白两条道谭郁尧都淌了,所有人拎在一起没一个敢叫谭郁尧谭三的。

这是个侮辱性的称呼,既讽刺了谭郁尧的私生子身份又提醒了谭郁尧他亲妈是小三。

上一个敢这么叫的人,这会已经销声匿迹了。

眼前这位横空出世的创一代裴述还真是胆量不小。

但谭郁尧不是个会吃亏的人,他身形后仰,挥了挥手,其中一个助理就推了一个轮椅过去。

谭郁尧眸中噙着深意,“裴瘸子,别说我不照顾你。”

轮椅被推到了裴述身侧,停在了裴述那根虎头鎏金拐杖旁边,裴述英俊儒和的脸上流露出几丝裂缝,但仍然保持着风度。

“多谢。”

这种高手对决的修罗场,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气息。

梁玖脑门有些冒汗。

自家爷这糟蹋人的功夫还真是不留情面。

裴述是京都难得一遇的白手起家成功的人。

他名校毕业先后在政界小露头角,但也是因为没有背景,晋升通道被堵死,选择了经商。

京都的商圈不好闯,他一头扎进去,用自己半条命加上右腿里面一颗永远取不出的子弹为代价,换来了现在如日中天的裴总。

戎马半生,至今也才三十一岁。

是个不输谭郁尧的行家。

所以两人明争暗斗,你争我抢,彼此欣赏却又互相较劲,一见面免不得的就是一场兵不血刃的杀伐。

见面仪式过后,谭郁尧给了梁玖一个眼神。

梁玖自觉把合同递给了裴述。

裴述简单翻阅了几眼,便扬手把合同滑了回去,态度十分嚣张。

“签不了。”

谭郁尧不跟他废话,“再让你2.5个点。”

梁玖旋即开口,“这可是八个亿的利润。”

裴述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态度强硬,“5个点,能谈就签。”

谭郁尧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梁玖更是被裴述的狮子大开口给惊到了,张口就是翻倍,也就只有裴述敢跟谭郁尧这么叫板了。

“裴总这是对我有意见。”谭郁尧说。

裴述淡笑着,“凭你谭郁尧那声名狼藉的传闻,我恐怕很难不有意见。”

“信这些的都是蠢货,我知道你裴述是聪明人。”

裴述抬起眼睛,视线比往常更加冷冽了些,“但是你实打实地抢了你外甥的女人,不是吗?”

忽然提到这个,谭郁尧的眉毛轻轻皱起,他对上裴述的视线,沉默几秒钟后开口,“有什么不对?”

裴述掀起一抹冷笑,眼神中藏着深不见底的黯痕,“我平时最恨横刀夺爱的人。”

发现端倪的谭郁尧紧接着发问,“你的女人被抢了?”

裴述凝眸,冷冷地看着他,释放出警告的气息。

谭郁尧嘴角带着弧度,轻佻懒倦,丝毫不怵。

“嘭!”

会议室的门被人猛然推开,屋里的人皆是一愣。

唐溪染骂骂咧咧地闯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保安和助理。

她甩开桎梏,闯进会议室就要冲着谭郁尧开口,可是在余光中扫到了另一个人。

她怔愣地站在原地几秒钟,反应过来后立刻收敛起身上的戾气,乖巧地朝着裴述颔首示意。

“裴叔叔好。”

裴述冷冽的眉眼融化成一汪平静的池水,霎时间从锋芒毕露转换成儒雅随和,他点着头,温声道:“动作小心点,别伤到。”

唐溪染嗯了一声,没去深挖裴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满心着急地她径直走到谭郁尧面前,张口就是质问。

“谭郁尧,你还要不要老婆了!”

谭郁尧眉毛微抬,“我结婚了,目前没这个需求。”

“呸。”唐溪染横着眉毛,“你妈和你姐杀到你家,快把鹿弥为难死了,你还在这闲坐着,算个男人吗!”

闻言,谭郁尧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阴沉深重的气息渐渐流露而出,全然不顾会议室里的裴述,起身直接离去。

梁玖站在原地左右看着,最后走到裴述面前说了句抱歉改天再谈,就匆忙跟上了谭郁尧。

——

沙发上坐着的两人没有要走的意思,茶水上了三回,鹿弥给烫伤的脚上药包扎花了小二十分钟,出来的时候人还在。

人不走没有赶客的道理,鹿弥只好在林妈的搀扶下又回到了客厅。

陈仪的视线扫过鹿弥裹着白色绷带的脚背,扯起唇角笑得有些轻蔑,“伤得有这么严重?”

鹿弥淡笑着回应,“您可以试试。”

陈仪脸上的表情僵持了一瞬,转而冷冷地移开了视线。

看到陈仪脸上不虞的表情,鹿弥没什么反应,对于这位精通演戏,心思深沉的后婆婆,她必须要从一开始就立下硬茬儿的人设,否则就会被她给捏死。

在外人眼中,陈仪是个可怜女人,丈夫对她没感情,在外面沾花惹草,还带回来了一个私生子。

丈夫死后,偌大的家产她没捞到半点,全被私生子吞没。

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不容易。

上辈子鹿弥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她得知了一个真相,一个关于谭郁尧身世的真相。

谭郁尧的老子谭震权势滔天,据说从能人事起身边就没断过女人,活脱脱一个花花公子。

继承家族产业后,谭震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起先还给陈仪几分面子,后面就彻底放飞自我,在外面包了四五个。

陈仪年纪大了,身边只有一儿一女傍身,两个孩子都不算聪明不讨谭震喜欢,所以她就动了歪心思。

她精心挑选了一个刚出社会的女大学生胡玥,用胡玥的家人威胁她去勾引谭震。

正值妙龄的女孩,长相娇艳气质清纯,很快就让谭震沦陷。

但是谭震有个规矩,玩可以,不能弄出孩子来。

胡玥坏了规矩,瞒着谭震大了肚子。

谭震毫不留情让陈仪处理了她,陈仪表面上答应,背地里把胡玥养起来,直到孩子降生。

是个男孩。

胡玥给他起名谭郁尧。

谭郁尧出生三个月后,胡玥就不明不白地从京都彻底消失。

对外就是陈仪老蚌生珠,又添一子。

有了这个孩子的加持,谭震迫于外界压力,不得不遣散后宫,回归家庭,陈仪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直到谭震死后,开始分家产之时,陈仪爆出了谭郁尧的身份,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所有人都说谭郁尧不配得到谭家的一分钱,却谁也没想到谭郁尧继承了整个谭家。

也难怪谭郁尧对这位后妈没有好脸色,这些遭遇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无法做到自洽。

“我的这个肩膀最近老是酸。”陈仪看向鹿弥,笑着说,“你来给我捏捏吧。”

鹿弥微微抬眼,身体没什么动作。

林妈这时说,“我们太太脚伤了,站不得,这样吧我来捏,我的手法好。”

陈仪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下,只皱着眉毛。

谭颂雅当即开口,“你以为我妈的身子谁都能碰啊,你离远点,挨得近了惹一身穷酸气。”

林妈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鹿弥打断了。

鹿弥语气不算好听,“我说过,这里是檀苑,我也算是这里正儿八经的女主人,还是有些话语权的,你如果再这样对我的人不客气,当心我让保安把你给丢出去。”

“你敢!”谭颂雅怒喝,“你仗了谁的势敢跟我这么说话!”

“谭郁尧啊,他说我把天捅了也惯着我,你没天大吧,我把你捅了他应该连眼都不眨。”

“你!”谭颂雅猛地站起来,指着鹿弥恶狠狠地说,“你还真以为谭郁尧护着你啊,他就是个六亲不认的混账,等哪天真出事,他第一个绞死的人就是你!”

“哐!”

门被大力推开,谭郁尧步履稳健地迈步走来,带着压迫性的低音徐徐传来

“——是吗?”


场内人听后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知道鹿颜人美心善,对待鹿弥这个坏姐姐一向是以德报怨,无论怎么被欺负也会卯足了劲地对鹿弥好。

现在听到鹿颜在鹿弥住院的时候都没有过去看一眼,很快就引起了场内的热烈讨论。

鹿颜没忍住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鹿弥竟然会开口反击。

从前鹿弥都是逆来顺受,巴掌扇在脸上都不吭声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听到舆论已经开始偏移,郝婷在这时候插上话开口,“鹿弥,你妹妹这是在关心你,你还要倒打一耙,更何况她为了画展的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你还这么为难她,你还有没有良心!”

鹿颜为画展忙得焦头烂额?

鹿弥听了只想笑。

作品是她画的,画廊是她找的,甚至每一幅画作都是她亲自盯着放上去的。

鹿颜忙什么了?

“妈,你别怪姐姐,都是我不好。”鹿颜伸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委屈道:“就算我为了画展忙到连觉都睡不了,连饭都没时间吃,那我也必须要去医院照顾姐姐,是我没做到位,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姐姐……”

说完这些,鹿颜早已泣不成声,她本身就长得清纯漂亮,哭起来更是我见犹怜,顿时引起人们的疼惜。

“鹿弥也真是够娇纵的,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在医院哪哪都有人伺候,她还不满足,非要逼着妹妹去照顾她,真可耻!”

“就是,这次画展所展出的作品每一幅都精美绝伦,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鹿颜都这么累了,鹿弥还要压榨她!”

“要我说,鹿弥就是个永远不懂满足的无底洞,鹿家摊上这么一个女儿也是够倒霉的!”

听到这些议论,鹿颜擦拭眼泪的时候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鹿弥就是个蠢货,只配被她踩在脚底下,居然想跟她斗?

那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鹿颜的那点小心思,鹿弥怎么会看不明白。

上辈子看在她爸妈对郝婷有救命之恩的份上,鹿弥对待她一再忍让。

爸妈让给她了,名声让给她了,甚至连男人都让给了她,哪怕是天大的恩情也该还完了。

“你刚刚说是你的错。”鹿弥淡淡开口,身形转了一下,端起桌上的一杯香槟放在眼前细细打量着,继续道:“那就受点惩罚吧。”

说完,鹿弥扬起手,将杯中的酒尽数泼洒在了鹿颜的脸上!

“啊!”鹿颜捂脸后退。

“鹿弥你疯了!”

郝婷吓坏了,连忙拿出纸巾给鹿颜擦拭着脸。

商逸见状瞬间拧起眉毛,“鹿弥,这里不是你家,不是你随便撒泼的地方!”

“我没撒泼,我只是让她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罢了。”

鹿弥轻巧地把杯子丢在桌上,打开包,从中拿出一沓照片,然后全部平摊在了餐台之上。

这些照片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他们探过去身子翻看着。

发现照片上全是鹿颜和朋友在酒吧喝酒蹦迪的照片,照片是相机拍摄,打印出来还有时间的水印。

正是画展开展前的第五天!

鹿颜顾不得脸上被酒泼湿的妆,推开人群过去查看,看到照片的时候差点两眼一晕。

郝婷立刻上前扶住她,随后招呼人把她带去梳洗一下。

商逸最冷静,他盯着鹿弥,“这些照片有什么意义,颜颜累了难道不能去消遣?仅凭几张照片,你就想抹去颜颜为了画展付出的努力吗!”

“就是!”郝婷附和,“颜颜这些天的辛苦与付出我都看在眼里,不是你几张照片就能打发了的,你想借此毁了颜颜的名声,我告诉你,不可能!”

看着上辈子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全都把枪口对准了自己,鹿弥不禁觉得心寒无比。

她扯起嘴角,抬起眼睛注视着郝婷,“那如果我说,不止这些呢?”

郝婷身形一顿。

鹿弥一步步上前,逼得郝婷一步步后退,“妈,这画展到底是谁的辛苦付出,你比谁都清楚吧?”

郝婷看着鹿弥的眼睛,身上竟然被吓出来了冷汗。

鹿弥这是要干什么,玉石俱焚吗!

鹿弥还想更进一步,商逸这时候抓住了她的胳膊,眉头紧锁,声音冷硬,“你闹够了吧,你从小到大都在抢颜颜的东西,现在连颜颜为画展花费的心血你也要抢吗!”

被大力挥开,鹿弥控制不住向后踉跄了几步,她抬起头看着商逸,对他颠倒黑白的能力简直叹为观止。

这就是商逸啊。

机智过人,冷静沉着,总是能在危急关头想到最优解。

鹿弥有曾经有多迷恋他,现在就有多恨。

正是因为商逸异于常人的聪慧,鹿弥才会被他算计了一辈子!

上一世在抓到商逸和鹿颜苟合后,鹿弥就看清了这份感情想要离婚,但结婚前商逸诱导她签了一份婚前协议。

协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只要有一方提出离婚就需要支付另一方八个亿的赔偿金。

那时候的鹿弥恶名遍布京都,父母对她弃如敝履,任她如何挣扎也凑不出来八个亿。

她就这么被商逸硬生生算计到死!

“是我抢鹿颜的东西吗?”鹿弥把矛头对准郝婷,“妈,你来说,是我抢的吗?”

她眼里的狠意不加掩饰,郝婷瞬间被吓住了。

看到郝婷动摇,鹿弥最后加了一把火,“妈,那你说说,两天前的晚上,你为什么要给我转三千万啊?”

这句话直接让郝婷汗毛乍起,她指着鹿弥,音调颤抖,“你敢……”

鹿弥微微一笑,“你猜猜我敢不敢?”

郝婷气得浑身发抖,她扫视了画展一遍,今天来的人都太重要了,绝对不能让鹿弥发疯毁了鹿颜的前程。

想到这里,郝婷不得不软下声音,拉过鹿弥的手温声哄道:“小弥,妈知道你这些年委屈,以后妈一定好好补偿你,今天先放过你妹妹好吗?”

鹿弥适时收起身上的刺,她露出有些讽刺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画展外人群的喧嚷声打断了。

不止她,画展所有人都朝外看了过去。

慢慢地,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是秦公子!我没看错吧!”

“没看错,就是秦公子!他身份这么尊贵竟然也亲自过来参观画展,鹿家的人脉可以啊!”

“幸亏来了这次的画展,不然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见秦公子一眼!”

京都姓秦的不多,能被众人捧成这样的更是寥寥无几。

不用猜,鹿弥就知道是谁了。

秦尚。

京都秦家三代单传的独生子,其光芒甚至连商逸也要退让两分,在整个京都的太子党里占据鳌头之位。

这么重量级的人物,郝婷居然也请的过来?

人群层层错开,终于露出了秦尚的真容,他身姿挺拔,容貌俊逸,矜贵的气质蔓延在每一根头发丝。

鹿弥转头去看了一眼郝婷,看到了她眼神中的错愕,看来她对秦尚的到来并不知情。

但秉承着来者都是客的道理,更何况还是秦尚这样的贵客!郝婷连忙上前招呼着。

“秦公子您真来了,我就是壮着胆子给您投了个邀请函,没想到您真的大驾光临了!”

邀请函郝婷的确递了,但是她也只是为了制造噱头罢了,从未奢望过秦尚会亲自到场。

这下好了,连秦尚都赏面参观画展,鹿颜这次一定能出人头地!

秦尚面对郝婷的示好,反应平平,他随意地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目光多看了鹿弥两眼。

看了一眼之后又看一眼。

嗯,确定了。

是小嫂子。


“你!”

鹿颜攥紧拳心,自尊心极高的她根本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扫了一眼波澜壮阔的海面,鹿颜眸底闪过一丝暗芒。

她扭头看向大厅,看到没有人朝这边看时,心中一横,伸出手臂朝着鹿弥肩膀奋力一推。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鹿弥躲闪不及,直接仰身朝后,在即将倒下之前,鹿弥看准时机,果断伸手抓住鹿颜的胳膊,把她一同带了下去。

平静无波的海面上忽然掀起两道此起彼伏的落水声,月光幽幽地照着,将漆黑的海平面染得苍白。

当口鼻被海水灌满的时候,鹿弥一连呛了好几口,好在她水性不错即便眼前混黑一片她也能凭借灵活的身法朝着岸边游去。

千秋阁的露台很大,宽敞且低平,加上栏杆也不过一米六左右,想要游过去上岸并不算难。

可是她忘记海里不只有她一个人,求生心切的鹿弥奋力向前游着。

全然没有注意到鹿颜比她更快游向露台,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小腹忽然传来一阵钝痛,鹿颜竟然对着她狠狠踢了一脚。

一阵吃痛下,鹿弥身上的力气消散片刻,她发狠地死盯着前面的鹿颜。

心中明白这是鹿颜刻意的迫害,她咬着牙,忍痛继续向前游去,却不想用力过猛导致整个右小腿开始剧烈抽筋。

她拼命地拍打着水面,腿上除了疼痛使不上半分力气,海水一股脑灌进口鼻,鹿弥想开口呼救,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

“扑通--”一声,一道身影从露台跳入海面,借着惨淡的月光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是商逸。

他一把捞起水里的鹿颜,转头的瞬间看到了脱力挣扎的鹿弥,他怔愣一瞬,紧接着没有片刻的犹豫,商逸救起鹿颜朝着露台游去。

感受着自己即将被海水淹没的恐惧,腿上的疼痛越来越清晰,鹿弥最后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怎么样,有没有事?”

上岸后,商逸抓着鹿颜上下检查着,眼神中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感受到商逸的关怀后,鹿颜拼命咳了两声,咳到脸色变得通红,她眼眸闪着水光,“我没事,可是姐姐,姐姐她还在里面……”

此时商逸终于是视线移了过去,在宴席上面,他有片刻的失神,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了人。

直到看见鹿弥连游泳都不会,又怎么可能会在湍急的水流中拼死把他救出来。

他冷冷收回视线,对待鹿弥的态度一如既往冷淡,“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在商逸看不见的角落里,鹿颜满意地弯起唇角。

看着岸上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鹿弥浑身泡在冰冷的海水之中,硬生生冻结了她的身体。

她努力地放平身体,让自己悬浮于海面之上,等体力恢复一些的时候再找机会游回去。

但是事与愿违,一个接着一个的浪花把她卷来卷去,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无法逃脱这吃人的海浪。

这下,鹿弥真的觉得死神在逼近自己,她眼眶里蓄满眼泪,即便到绝望尽头还是依然努力自救着。

经历过太多失望的她早已经学会不去依赖任何人,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希望有个人能来救救她。

此时,她脑袋里出现了一张面孔,冷酷的,没什么表情的,谭郁尧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鹿弥好像真的看到了谭郁尧,她伸出手想去触碰一下虚实,可还没等她摸到那张脸,失温的身体却没了力气,让她缓缓晕了过去。

“哗啦——”

谭郁尧抱着鹿弥站在了岸边,他浑身带着极端压迫的戾气,像一尊杀神,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大厅里面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那么多人只有林素跑过来查看,当她看到鹿弥已经昏迷不醒时,顿时吓得慌了神。

谭郁尧抱着鹿弥一步不停地朝着包间内走去。

千秋阁是有着百年历史的老会所,内部安排的有医生,很快就开始对鹿弥进行了抢救。

抢救需要安静的环境,所有人都被赶到了包间外面。

同样落水的鹿颜这时候已经缓解了许多,当看到谭郁尧那副要杀人的表情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颤抖。

反正鹿弥已经晕了过去,鹿颜干脆来了个颠倒黑白。

她假惺惺地落下几滴眼泪,“都怪我,是我和商逸订婚的事让姐姐生气了,不然她也不会推我下去,她也不会遇到这种危险了。”

沉默许久的谭郁尧忽然抬起眼看向她,没有说话,一双凌厉的眸子如同冰锥一般狠狠扎向她。

鹿弥浑身一颤,随即缩进了商逸的怀里。

感受到鹿颜的颤抖,商逸心中郁结一股火气,他出头道:“是鹿弥对颜颜下的狠手,她要杀了颜颜,要错也是鹿弥的错!”

坐在椅子上的谭郁尧缓缓起身,宽大的身形覆盖在商逸和鹿颜前端,撒下一层阴翳。

他盯着鹿颜,“那你怎么不死?”

鹿颜愣住了,一时间连呼吸都不会了。

商逸瞬间凌眉,“你什么意思?”

谭郁尧依旧盯着鹿颜,森冷的声调带着阵阵杀意,“既然她想要你死,那你就乖乖去死,忤逆她就是你的错。”

这一刻仿佛把鹿颜拉回了挨板子那天,恐惧压抑的气息把她笼罩包围,让她无法喘息。

“谭郁尧!”商逸彻底怒了,从一开始他对谭郁尧就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憎恨,在此刻彻底爆发。

但是考虑到两人的身份差异,他不得不收敛,咬牙道:“你讲点道理。”

“我已经很讲道理了。”谭郁尧缓缓站直身体,凌厉的眼神直对着鹿颜,“如果鹿弥有任何闪失,我会亲手让你从世界上消失。”

鹿颜瞬间腿一软。

“人醒了!”

包间门打开,两个医生走了出来。

谭郁尧转身走进了包间里面。

脑袋昏昏沉沉,鹿弥感觉自己现在浑身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难以抬动。

但是她头脑很清醒,看着眼前明亮的房间便知道自己得救了,昏迷前看到的谭郁尧不是错觉。

他真的来救她了。


山庄名叫晨濛,私人开发的,这块土地过手时还有谭郁尧的授意,所以上头对谭郁尧的入住十分上心,不仅全程包场,还动用了所有员工一起进行服务。

跟着谭郁尧,鹿弥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人上人的感受。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全程鞠躬欢迎,一个眼神就可以启用一批人蜂拥而上服务她。

或许天生没有这富贵命,鹿弥适应不来,刚好谭郁尧不喜人多,两人就走了僻静的私人通道抵达了房间。

这是一间顶级vip套房,空间大,视野开阔,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映射出窗外如画般秀美的山景。

跌倒在巨大的床褥之中,鹿弥浑身酸软的神经终于得到了释放。

她望着眼前华丽奢靡的装潢,每一寸都写着纸醉金迷四个字,这种日子不能随意接触,容易上瘾,或许一辈子都戒不掉。

这时候响起敲门声,鹿弥立马起身过去开门,门外站着许妙清,她穿着简单的连衣裙,“你不是说在旁边按摩中心订了包间吗,什么时候去啊?”

“就现在。”鹿弥拧了拧胳膊,身上酸痛的厉害,她在乘车回来的时候特意订了按摩,想着放松放松筋骨。

特意问了谭郁尧,不出意外被拒绝了,秦尚晚上要和部队的教员通电话没时间,于是去的人只有鹿弥和许妙清。

鹿弥指了指屋内,“我去和谭郁尧说一声咱们就走。”

许妙清点头笑道:”好。”

屋里的谭郁尧正坐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他刚洗完澡,身上裹着浴袍,两条长腿交叠放在踏脚凳上,神情严肃。

鹿弥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谭郁尧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妙清来找我了。”

谭郁尧嗯了一声,“去吧,注意安全。”

鹿弥收拾了两件衣服兴高采烈地跟许妙清一起走了出去。

按摩中心实际是一家高档会所,里面绿的黄的一起玩,接待的都是大人物。

接绿客的技师都是经专业培训过的,手法精炼,技术优渥,全国数一数二的技师都汇集于此,因此很受京都千金名媛的喜爱,基本上一房难求。

鹿弥早就对此闻名遐迩,好不容易来一次必须要体验一回。

开车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不止鹿弥期待,许妙清也同样满怀憧憬。

她从小被管得很严,家里不让她接触这种地方,所以她只能眼巴巴看着身边的朋友过来,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体验一回,她感觉自己比鹿弥还要高兴。

前台接待的是个长相挺精致漂亮的女生,胸牌上写着Lisa。

看到两人走进来先是打量了一遍穿着,发现不是什么奢侈大牌后原本热情的脸色很快冷淡了下来。

鹿弥没注意这些,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Lisa啪啪敲着键盘,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后随意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没有你的信息。”

鹿弥皱着眉毛,“怎么会呢,我下午刚预定的,是302房间,双人间。”

Lisa不耐烦地皱起眉毛,“302已经有人了,说了没有你的信息就是没有,不要影响我工作。”

鹿弥直接翻出手机上的订单拿给她看,Lisa看了一眼后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玩着头发,“不好意思,过期了不奏效。”

听到这话鹿弥没忍住笑出声,“那我提前支付的五万定金是不是也该退给我。”

“概不退款。”说着Lisa鄙夷地扫了鹿弥一眼,嗤笑道:“如果连五万块都要心疼的话,那么您不适合来我们这里消费,出门打车去城中村,那里合适。”

“啪!”许妙清直接把车钥匙砸在前台桌面上,冷着脸,“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吗?”

“哎哟你发什么脾气啊。”Lisa有些嫌恶地撇撇嘴,“服务要看人的,像你们这种就别追求什么服务了。”

许妙清还想说些什么,Lisa忽然脸色一变,原本势力刻薄的嘴脸瞬间谄媚起来,直接推开身前的鹿弥走了过去。

“哎呦我的商大小姐,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这位是鹿颜鹿小姐吧,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听到这两个名字,鹿弥耳朵一刺,没忍住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商雯和鹿颜。

这两人脸上身上分别挂了彩,贴了绷带,鹿弥忽然想起前几天唐溪染带着裴羡仪把人揍了一顿狠的,现在看来下手的确不轻。

商雯在看到鹿弥后登时瞪大了眼睛,黑亮的瞳仁窜着火气,“鹿弥!怎么哪都有你!”

这话鹿弥刚想说,她懒懒地扫她一眼,“是啊,怎么哪都有你,真够晦气的。”

Lisa嗅到了两人身上的火药味,立刻察觉到她们两个不对付,顿时心里窃喜起来。

商雯可是京都商家的大小姐,抱稳了她的大腿以后不愁没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Lisa愈发变本加厉起来,对着鹿弥蛮横开口,“这位小姐,如果您没能力消费还请出门左拐,不要影响到我们贵宾的体验好吗?”

“听到没有,还不快滚!”商雯喊出声,哪怕在鹿弥面前吃了那么多次瘪,她也同样学不会收敛。

“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许妙清在这时候开口,她抱着胳膊,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凌厉气势。

商雯看到她愣了几秒钟,隐隐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没深想。

毕竟和鹿弥玩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大人物,于是对待许妙清的态度便更加恶劣。

“我怎么说怎么做你管不着,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啪!”

许妙清直接扬手甩了她一巴掌,直接把商雯脸上的伤口打到崩裂。

她拧着眉毛,冷冽出声,“敢跟我耍横,你有几条命?”

眼看冲突就要起来,许妙清是个文人,如果真和商雯硬碰硬未必能讨得好处,鹿弥拿出手机悄悄给秦尚发了个消息。

脸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刺激得商雯说不出话来,鹿颜见状冷静不下去了,直接出头对着许妙清开口,“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动手打人。”

许妙清微微眯眼,“如果不是她不尊长辈,我也不会动手,你算哪门子小姐也敢跟我抬杠?”

门口的响动很快引来了部门经理,他小步跑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商雯。

这位是贵客,在这里消费了一百多万,今天竟然被莫名其妙的人给打了,真是管理不严!

“保安呢?”经理丝毫不废话,“赶紧叫过来把这两个人弄出去!”

Lisa这才幡然醒悟,“我这就去叫保安!”

没一会,五六个训练有素的保安就赶了过来,直接就要对鹿弥和许妙清动手。

“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许妙清拧紧眉毛。

经理扯着嘴角,“这位小姐,您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想被扔出去,就自己体面一点离开。”

许妙清冷哼,“我如果执意不走呢?”

“那就别怪我们办事难看了。”

“有多难看,让我瞧瞧!”

旋转门被一脚踹开,秦尚揣着口袋走进来,脸上带着沙场上拼杀出的戾气,只一眼就看得人心里胆颤。


“谭总,别硬邦邦的了,都是混江湖的,谁还能不沾点露水,该玩玩,尽兴最好!”

杨总怀里搂着一个,姿态夸张地怂恿着谭郁尧,顺便递了一个眼神给谭郁尧身边的女孩。

女孩立马......

“他,他……”

裴羡仪犹豫着,如果全部跟哥哥说了,哥哥一定会出手去收拾商逸,哥哥工作那么忙,裴羡仪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思考了一会后,裴羡仪摇摇头,“没什么,可能就是我们两个不合适。”

“磨磨唧唧,我来说!”唐溪染直接把手拍在桌上,对着裴述的眼睛,“商逸跟鹿颜搞在一起了,他脚踏两条船!”

裴述眯起眼睛,转头看向裴羡仪,“是不是?”

裴羡仪攥着自己的手指,咬着唇点点头。

“应该还不止。”鹿弥起身走了过来,“商逸这人我最了解,他一定利用什么下作的法子威胁羡仪,不然羡仪也不会包庇他。”

裴羡仪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鹿弥一眼又快速收回视线。

裴述目光沉沉,盯着裴羡仪,还是那句话,“是不是。”

裴羡仪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裴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在裴羡仪脑袋上轻轻拍了拍,“你觉得我还收拾不了一个商逸?”

裴羡仪立刻摇头,“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这样不对。”鹿弥说,“有些事你不说反而更麻烦,你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别人觉得裴述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

“对啊。”唐溪染加入一起劝,“裴叔叔那么厉害,你就算是惹出天大的祸事他也能平了,你没必要那么委曲求全。”

裴羡仪擦着眼泪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改的。”

“现在就改吧。”鹿弥看着她,“刚才在化妆室里面,商雯和鹿颜嫌弃你土,还说你是她们俩的服务员,这个委屈你不会就这么咽下去吧。”

“什么!”唐溪染直接喊出声,气得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裴羡仪眼神躲闪着,“其实她们就是这么说说……”

“多久了。”裴述沉沉出声。

“什么?”

“你被这样欺负,多久了?”

裴羡仪低着头,没有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

鹿弥替她回答,“从到京都开始,就一直这样。”

裴述有些疲累地捏了捏眉心,看向裴羡仪的眼神中带着疼惜,“怎么不跟我说?”

裴羡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工作那么累,我不想再让你操心我了。”

裴述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语重心长地说,“我这么努力工作是为了给你一个好的生活,如果你日子过得这么苦,那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没错!”唐溪染直接把裴羡仪拽起来,“走,姐姐带你去报仇,撕烂那两个贱人的脸!”

裴羡仪吓得眨眨眼睛,“啊?”

“啊什么啊?”唐溪染气势汹汹地带着裴羡仪朝外走,“你如果不狠狠甩她们几个巴掌,别他妈说你认识我!”

门被嘭地一声关上,鹿弥发自内心地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这也是你和商逸退婚的原因?”

裴述的忽然发问,让鹿弥怔愣了几分,反应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对。”

裴述身形后靠,慵懒地倚在靠背上,目光沉稳幽深,“不是谭郁尧强行把你娶走的?”

“当然不是。”鹿弥说,“我是自愿的。”

“哦……”裴述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多了几分考量。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鹿弥指了指门。

裴述颔首道:“不送。”

离开休息室,鹿弥长长舒了一口气,裴述真不愧是能让谭郁尧敬三分的人,和他单独在一起完完全全会被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压制。

鹿弥第一次听说他是在高中,那会的唐溪染还不认识顾擎昊,老是缠着她叽叽喳喳说家里来了一个超级帅的大哥哥。

既温柔又体贴,那股迷妹劲恨不得嫁给裴述。

后来碰上顾擎昊后变了心,一门心思扑在了顾擎昊身上。

鹿弥忍不住叹息,想着如果唐溪染跟裴述在一起也比跟顾擎昊强啊。

这个念头刚起来就被鹿弥压住了,裴述一看就是个古板稳重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好友的女儿动心思。

鹿弥喝了杯酒醒醒神。

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舞会也临近结尾,鹿弥心情沉了沉,还没想好后面该怎么面对谭郁尧。

这时候,鹿弥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然后不由分说拉着她朝着角落走去。

鹿弥无论如何也挣扎不了,她抬起头看去,看到那身熟悉的白色西服和银色面具。

是商逸。

恐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商逸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前面的人仿佛没听到一般,力道又大又稳,抓得鹿弥无法挣脱。

鹿弥就这样被一路拉到了偏厅的一个角落,紧接着就被一把压在墙上,双手被控制在头顶。

那股力道霸道又狠厉,和平时的商逸完全不一样。

鹿弥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她皱着眉毛盯着着眼前的人,“怎么,如意算盘给我破坏了开始气急败坏?你最好别对我动手,否则谭郁尧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这些话,鹿弥心底是虚的,现在的谭郁尧远在芝加哥,而且跟她生了嫌隙,还会不会继续帮她,她也无法确定。

手上被掌控的力度一点没有减弱,鹿弥奋力挣扎着,“我让你放开我!”

下一秒,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然后被凶狠地吻住。

鹿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商逸竟然会强吻她,一瞬间她浑身就像是被蚂蚁啃食一般恶心想吐。

她直接张口狠狠咬了一口,趁人吃痛的时候一把推开他,紧接着不带丝毫的犹豫,扬起手狠狠甩了一巴掌上去。

“啪!”

这一巴掌,响彻整个角落。

鹿弥眼睛猩红,胸脯还在不断地起伏,她死盯着眼前的人,看着那泛着冷光的面具,“商逸,我恨你,我恶心你,你如果再做出这种行为,我真的会杀了你!”

说完后,鹿弥狠狠推开他,胡乱擦着嘴巴迈步离开。

梁玖从阴影里走出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被甩巴掌的谭郁尧,“谭总,没事吧?”

谭郁尧抬起手缓缓摘下面具,擦了擦嘴角被打出来的血迹,朝着鹿弥的背影看去,忽然笑了一声。

“劲儿挺大。”


横燕山不愧为稀世美景,山脚绿荫漫漫,山麓草木连天,山顶更是翠茵片片,搭配着日光,像是泼洒了一层金箔,置身其中仿若世外桃源。

景色的确不错,鹿弥却没心情欣赏,她坐在一块板正的大石头上歇着,手里的水三口就喝完了。

跟她比起来,许妙清要有精神的多,她拿着手机找了不同角度拍了照片,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果然有男人疼就是不一样。

鹿弥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视线投向谭郁尧。

他离得不远,站在山头边缘处打电话,一只手搭在栏杆上,袖管挽起几个边,露出了那只运动手表,即便穿着简易的衣服也难掩一身的贵气。

鹿弥默默收回了视线。

这样千金贵胄的人肯赏脸陪她来爬山已经是不容易了,她不该再要求些什么,毕竟两人的差距隔着鸿沟,她不懂事就得退场。

手机响动了几下,鹿弥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唐溪染打来的电话,她微微一顿,迟疑了片刻接通。

“小弥我死定了!”唐溪染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满带焦急,“裴叔叔忽然来巴黎,跟我撞酒店了,我和擎昊一个房间,给他看到就完了,他这个人很古板的,肯定骂我!”

“啊?”鹿弥假装震惊。

事实上她的确有些吃惊,这才几个小时,裴述就赶到了巴黎,效率高到惊人。

“那你被抓到了吗?”鹿弥贴心地询问。

“他看到我了,但是没发现擎昊,我该怎么办你快给我出个主意啊!”

鹿弥假装思考了一会,然后说,“你现在让顾擎昊立刻回国,然后你一个留在巴黎,就说是来旅行的。”

唐溪染一听就蔫了,不太乐意,“这还是我们两个第一次旅游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乎这一次吗?”鹿弥冷着声音。

以后也没机会。

唐溪染安静了一会后,闷闷不乐地答应了,“那好吧,我给他订回国的机票。”

鹿弥气不打一处来,“他连机票都让你订?”

“肯定不是啊,我心疼他,他最近创业花费大,我能帮就帮点嘛。”

“不准给他花钱,万一裴述查你账户,一查一个准。”

“不能吧?”唐溪染抖着声音,明显被唬住了。

“那你试试看啊?”

“不敢不敢。”唐溪染说,”我挂了啊。”

拿着手机,鹿弥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然后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开始下山。

好消息,下山可以坐缆车。

坏消息,缆车入口点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前天晚上高强度运动,今天又爬了一上午的山,鹿弥现在是一步也走不动,两条腿就像是被碾断了一样,稍微一动就打摆子。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一些,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就算是挪也要挪到缆车点。

又吃了一块压缩饼干,鹿弥攒足了劲,一口气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两条腿瞬间软得像油条,啪地一下整个人往下摔。

没摔着,被一把拉住了。

鹿弥转过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谭郁尧,他一手拎着包,一手提着鹿弥,锋利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

扶着谭郁尧的肩膀,鹿弥勉强站直了身体,但是只要谭郁尧一松手,她即刻就得倒下。

两人站在原地僵持着,鹿弥没说话,谭郁尧没松手,空气都安静了不少,前面走出二百米的秦尚和许妙清已经不见了踪影。

说实话,鹿弥一点也不想动,但是这样干耗着谭郁尧不一定会有耐心,她咬了咬牙,下决心道:“我走两步试试吧。”

谭郁尧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紧紧抓着她。

鹿弥拍了拍他的胳膊,再次提醒,“你先放开我,我现在应该可以走了。”

“你走不了。”谭郁尧开了口,声音很冷淡。

“我试一下嘛。”

“不用试。”

鹿弥好脾气地抿了抿唇,“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背我下去吧?”

谭郁尧沉默了,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见状,鹿弥灵光一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可以背我下去吗?”

她的眼神透着水光,布灵布灵的,谭郁尧只看了一眼就偏开了头,露出凌厉的下颌线条,清冷的眸子柔和许多,“你不是怕麻烦我吗?”

“可是老公就是用来麻烦的呀。”鹿弥搂住他的脖颈,歪着脑袋冲着谭郁尧眨眼睛。

谭郁尧眸光闪动了片刻,紧接着又被一层冰霜覆盖,他轻轻嗯了一声,说话的语气算不上温柔,“上来吧。”

临近一米九的谭郁尧直着身子,鹿弥是爬不上去的,她站在了石头上,谭郁尧配合着弯下腰,鹿弥刚刚倾身就被谭郁尧一下捞在了背上。

背上挂着一个鹿弥,手里拎着一只八十多斤的包,谭郁尧走起路来步履生风,和平时一样轻松。

鹿弥怕他端着累坏了,连忙说,“包给我,我来拿。”

谭郁尧直接丢下几个字,“你拿不动。”

“我怕你累到了。”

“不会。”

既然谭郁尧都这么说了,鹿弥便没了什么顾虑,毕竟身下这位曾经是个骁勇善战的军官,这点强度对他来说应该算不了什么。

舒舒服服地趴在谭郁尧背上,鹿弥有些惬意地晃了晃两条腿。

宽阔,结实,有力,这三样缺少哪一样都不会让鹿弥这么享受。

完全不担心会被摔下去,也不用去想这人累不累,这样的安全感是其他男人所给不了的。

“那天晚上。”这时候,谭郁尧忽然出声,他的脸色晦暗不明,停顿了几秒钟后说,“我没有做措施。”

还在放空状态的鹿弥恍然回神,这个话题转得太快让她怔愣了一会,没过多久就反应了过来。

她连忙解释,“我知道的,所以我吃了紧急避孕药,不会出意外的。”

谭郁尧的脚步渐渐放慢了几分,周围的山风吹得微微有些发冷,但远不及他脸上的寒霜使人胆颤。

长时间的静默之下,鹿弥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看向谭郁尧,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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